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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4-6-26 21:2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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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自： 四川省成都市 电信
刚看到关于老人的帖子，有感而发
家里老人，事情已经过去一年多两年了。
这么久基本没提起过，当时是很想写一篇文字记录一下，无奈写不下去，因为那是内心深处久久不愿去触碰到的。甚至到目前为止，都还没问过我爸妈，老人最后有没有说过什么话。
也是突然跌倒，脑溢血，当时还是很清醒的，送到乡里卫生院输液，开始还跟人说话交流，后面抽搐。我妈打电话给我问我，我喊赶忙120送到县城去，120也是隔了有好久才赶到。80好几，送到医院医生直接说的，做手术很大风险，后期治疗费用也是非常昂贵，就算是成功了，后面活着也是受罪。当时爸妈都在场，医生问了，爸妈打电话给我，问我意见，医生还说的现在马上送回去可能还进得到堂屋。所以，立即联系车往家里赶回去。当时我们在上班，听到打电话来说的跌倒，当时认为可能不严重还没决定要回去，说过段时间5.1再回去看望一下。又过了不一会儿说的有点严重，马上收拾东西准备往回赶。然后回去的途中凌晨看监控，先是从车上下来然后推进屋，过了一段时间，看到院坝里放鞭炮一股烟，老人已经走了，差不多4点过赶到家。后来把连续几天的监控，全部看了一下，保存了老人最后几天出现在画面中的影像，包括跌倒的那一刻。
很庆幸，当时我爸刚好在菜园子里，听到跌倒的声音马上赶过去扶起来，打电话找人帮忙抬进屋里。回想一下，当时家里没人，老人跌倒了有可能几十分钟，一两个小时都不会有人发现。
当时是四月份。
最后一次见面，还是春节离开家的时候。跟往常一样，告别的时候还是随口一句“爷爷，我走了”，不知道这就是永别。
始终记得读高中的时候，语文老师说的一句话，爷爷那一辈人，是最命苦的。小时候吃不饱肚子兵荒马乱的，后来经历过自然灾害吃树皮草根，然后很不容易的把娃娃养大，老的时候还必须发挥余热，为孙子考虑。
老人一生中，一直在老家乡下务农，身体一直都很好，偶尔感冒中暑之类的，大病没有。一生中基本没离开过乡下，唯独出过远门就是年轻时候，作为技术人员回去过云南，具体呆了多久我没问过。
回想前几年，春节回家的时候，老人有时候生病了就躺在床上，一躺就是一天，有时候几天。晚上睡觉有时候好像在自言自语说些什么，可能就是说的年纪大了糊涂了吧。
当我看监控的时候，发现了一些很不可思议的事情。
比如，事发前一天，老人扛着锄头出去了，回来的时候出现在监控中，算时间应该出去了一个半小时。后面，跟亲人交谈中才发现，当时是应该是去我婆婆坟上去了。后面我去看了，果然把坟前栽的几颗桂花树苗周围的草全部清除了。
事发当天还是好久，中午的时候，老人在院坝边上，朝着一个方向好像要看着什么，感觉是那位置有点矮，于是双膝像是跪着半扒在地上，头压低朝那个方向看，反复几次，有点类似在磕头一样。看的那个方向刚好就是后来跌倒的位置。当时，我妈在下面的菜园子里，走出菜园子的时候，老人刚好已经起身了。时间完美错过。后来一想，我妈当时要是看到了，肯定会问他扒在地上做什么（以上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监控视频都在）。
跌倒的时间大概是中午12点10多分。凌晨从医院送回家，过了一会儿才走的，我估计也差不多就是0点10多分。刚好12个小时。
之前，具体是什么时间我记不得了。老人还专门去跟修路的挖机师傅打过招呼，喊有空的时候把石头帮忙移一下。就是放在路边几十年，以前开出来修房子砌墙，用在坟上的那种条石。
最近几年，有时候老人说年纪大了，估计活不到好久了，还为自己找好了墓地，就说以后走了就在那个地方。还专门带我们去看，其实也就是在房子边上的菜园子角落里。因为旁边还有一个邻居，老人还专门找过邻居，意思就是以后走了就在那个位置，问一问邻居有没意见。
还有一件事，好像是很多年前，家里有欠过邻居什么，还专门去找邻居想还掉，这是我后来听说的，具体是什么，我不是太清楚。
之前还跟我妈提起过，说他有五千还是六千块钱。后来在他的衣柜里找出来了。
前几年，也是春节的时候，还把全家带上一起去看自家的山林，界在什么地方。我都有拍照记录，现在还在手机里。其实我爸妈虽然在乡下生活了一辈子，她们都弄不清楚完全的界在哪里，更不用说我离家几十年的了。自从没有了寒暑假，远离了学生时代，每次一回老家，一年四季基本只有冬季，那就是春节，那短暂的几天。偶尔五一，十一，那都是极少数的。
就像是武侠片里经常出现的那句“人在江湖，身不由己”家乡的四季，已经很难很难再收集到一起了。
以前看到吃喝同学发的一个词语很有感触，对现在的我来说，已经在城市里扎根，老家这个词也会越来越遥远，以后慢慢的也不会叫“老家”，而应该叫做“故乡”。
自从爷爷离开，我才感觉到了我的责任重大。以前，家里有任何事情，想到还有个爸妈，那是他们的事情，有人顶着。爷爷不在了，才发觉那份责任给到我了，家里任何事情，我再也不能“梭边边“了。随着年龄的增长，不同的时期就会有新的感触，前几年，娃娃都还小，我还认为我会越来越远离老家，甚至以后就在成都生活不回去了。现在父母还在乡下，才发现那个老家不可能远离，相反，我还更应该去接近。因为父母还生活在那里。自从大了读书就离开家接近20年了，失去农村户口也大概有20多甚至30年了，乡下的人和事不是很清楚，很多都不认识，基本也叫不出名，不知道怎么称呼。因为每年基本就春节回去一次，也就几天时间，除去走亲戚的时间，待在家的时间更少。于是，我加入了村上的微信群，偶尔看看乡下发生了什么，试着去了解一些信息。
人的一生确实是非常短暂的，80后，父母基本都是60多岁了，年轻人在城市里工作生活，房贷，车贷，子女，工作非常的忙碌，就打算是每一年春节回去一次。人的平均寿命是多少？所以能看到父母的次数，真的很少很少了。
回想老人的一生，经历了太多太多，身体一直还是很好，一生没有大病的折磨，走得又是如此突然，又没有给后人留下任何负担。走之前，还把家里，自己的事情布局了这么多。所以他是我心中最伟大的人！
世界上生活过那么多人，去世以后又会有那么多坟，为什么坟没把土地占满。因为人与人的记忆，也就几代人之间。拿自己来说，我对爷爷印象很深，毕竟从小生活在一起，几十年。我的娃娃，对他祖祖的印象又只有短短的几年。随着时间的推移。记忆也会慢慢的消除，之前几代人的坟慢慢的就会没人记得了。慢慢被遗弃，彻底变成土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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