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川西到关西,换地图打怪去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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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到大阪已经满一个月,昨天发现,在十元店花五块钱(还是十块钱?)买的小草冒出了一枝新芽。
在北京的家里,我也有这样一株鸭脚木,最开始从淘宝上把它买回家时,亦只有巴掌大小,扔在水瓶子里,它疯狂生长,根系很快撑满脆弱的玻璃瓶。我把它挪到泥土里,大约两年后,它枝繁叶茂,十分倔强地随我从四根柏搬家到太阳宫,成为我唯一带走的植物。
正因为此,在DAISO里看到太平洋岛国里的另一棵小小鸭脚木时,我立刻挑定它成为陪伴我在新地图展开新生活的最初伙伴。
“会很快长大么?”我揣着这样的期待,但真正看到它发芽时,过去一个月里我的劳累、疲惫、紧张、焦虑,似乎也找到了泥土,开始慢慢舒缓,扎下根来,努力张开叶子,寻找光线和雨水——至此,从川西到关西,我伸出我的第一条根须。
几年前,从成都去到北京的时候,包括我自己在内的很多人,都觉得我开始从某种“顶峰”滑落。人挪死,树挪活,30多岁的准中年人放弃好不容易积累的一切,什么也没有,要在陌生的城市从头开始,不是谁都愿意。
那时候的我没想到,再过不到五年,我还要走得更远。
年初开始学日语,要死要活过了最初级。各种拉拉杂杂的手续办了半年多,9月,我拖着一堆箱子,在空无一物的出租房里打地铺。
“留子经典开局,还是要体验一下的。”丈夫笑眯眯。
在海运箱子送达之前,我们连窗帘也无。日本的窗帘太贵了,我提前量好买好,但还是低估了没有窗帘时,每天比中国更早一小时上班的阳光。后来窗帘终于到了,玫瑰花镂空的白纱在夕阳里静静垂下时,我终于再一次给自己建立起一个家。
拿着手机翻译器去区役所、去学校、去大相机……下各种压根儿还看不懂的日文APP,然后手机里塞满了各种截图——我几乎全靠截图翻译器活着。那一点点微末的入门日语,能让我听得清对方的发言已属奇迹,至于到底在说什么,管他的,谁知道呢。
硬着头皮去上课,老师不会英语和中文,我连蒙带猜什么时候是要跟着念,什么时候是要发表,什么时候是要听写。
管他的,错就错了吧。这里错了就改这里,那里错了就改那里。
我总能学会的。
我不停地主动举手回答问题,举手主动发表。我会提前预习。会一遍一遍做跟读练习,誓死把排名刷到全班第一。我可能是班上最努力的学生。
我走在路上,试图把看到的一切日语都塞进脑子。我学习怎么缴房租水电话费,学习怎么做垃圾分类,学习注册各大商场的会员攒积分,学习张口和店员们交流。我把句子用翻译器翻译出来,但一定要努力读出来和对方说话。
在大阪的动物园里,公园里,我打量玩耍的少年,晨练的老人,打量住吉公园缩着头站在湖上的苍鹭。在这个和中国极相似,又似乎正负相斥的国家,人和人,到底有什么异同?
在我看来,没有什么差别。我们都是一样的人。我们都在少年的时候朝气勃发,都在暮年的时候蹒跚而行。无论在某些方面有多少分歧,作为人类,我们完全一样。
一个冷知识是,日本人叫涮锅为jiabu jiabu,啊,其实就是“呷哺呷哺”嘛。这样的相似性,在日语里比比皆是。毕竟这个国家,是一个你完全不懂他的语言,也不影响你在这里生活的地方。
学校提供很多活动优惠,演奏会,表演,相谈……有什么我报名什么。
于是我看到了23岁的年轻人用250岁的笛子,在落日余晖下表演《土蜘蛛》。能船漂在淀川之上,灯光与黄昏辉映。飞机遥遥擦过天边,间或有鹰在头顶盘旋。土蜘蛛挥手扔出蛛丝,划出利落的弧线,挂在舞台上,反射着亮晶晶的光。
我在市政演奏厅耳闻尾高忠明。第三乐章奏响,眼泪一点一点蓄积。几乎所有的交响乐,都是少年时雄心壮志,壮年时激情澎湃,然后经历人生的狭长甬道后,最终温和地疏阔地和解,重拾力量继续前进。
可惜人生比交响乐复杂得多,那是无论多少个声部,都没法尽述的曲折。
我在自己的行业里尽力过,达到了彼时我能达到的巅峰。“现在我是否能走出曲折长廊?”
市政演奏厅里座无虚席,3个小时的表演中无一人说话或者拍照,藏身于这数百人中,我在大提琴琴弓的起伏里回想自己的来处,琢磨自己的去处。在指挥进行结束致辞的时候,我立着耳朵也完全搞不明白他在说什么,只能靠猜。
“总有一天的。”我想,“总有一天,我能重新掌握采访他们的能力。”
P.S.
一个彩蛋,你们有段时间没见过我了吧?主要是显摆一下我不老神颜{:titter:}一会儿删。
真实故事吗 沙发https://app.52ch.net/public/emotion/face_jianxiao.png 卧槽、ニュービ 小资有资有情调 保养得真好,看上去20多岁 索得斯奈 好看 可怜的我,还没出过远门。 火钳刘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