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春回味：二楼的花裙子（已续完）

SUNNY10M · 发表于 2019-4-10 14:56

趁着还有那份感觉、还有依稀的记忆……

那是一个初夏的下午吧，宿舍楼下的小篮球场还有厂内比赛。那年头，虽然电视机开始普及了，但上班工作量不大、下班娱乐也不多，企业常有内部的比赛，消耗消耗大家积余的活力。
说到内部比赛，女子篮球赛最好看！免一切规则技巧，只要不整出血，把球整进去咯就算得分。摸爬滚打，抓挠掐扳……十八般武艺、三十六招绝杀……哦，离题咯。

篮球场南面是宿舍楼三楼就是我的宿舍，北面二楼就是我上班的地方，还是带空调的办公室。

因为工作量少，我常常干完事就下二楼、穿过篮球场、上三楼进宿舍玩自己的。有事对面吼一声我就回办公室。一个篮球场能有多大啊。

因为不想让同事清楚看到我在寝室里玩，更因为为了挡住阳光直射，窗口常年外挂竹帘。我在宿舍透过竹帘能看到外面，外面应该看不到里面，我眼力一直很好。

这个下午，因为做完事、更因为有篮球赛、更更因为还有点私活，我照例先回寝室了。我！为何！！要回去呢！！！！！如果，历史能够……好，不做梦了。

我回到寝室，坐在窗口的桌前，挖空心思在一本书后面的空白页写几行字。别难为我，我真不记得内容了。
甚至，我只记得是一套数本的、莎翁或泰翁的全集。应该是泰翁的吧，因为那个年代，我比较喜欢泰翁那朴素、直白、动感的文风。

当然，是送给女网友……啊呸呸呸，是送女笔友的，呵呵。
看来，我还是不太自信，怎么说，送人的书，赠言哪有写后面的，不都是写扉页上么。

我挖挖挖、我写写写，写了几个字？几行？都记不清了。但，肯定就在还没写完的时候！

那时！那刻！！那个她！！！出其不意、出、出、出现在对面二楼的办公室的走廊上！！！！就是我的女笔友啊！！！！！
（我知道，99.99%的人在说，继续编编编。那0.01%就是我自己，也许某年某天开始也包括我当年的那个女笔友）
老同事蔡师傅迎上去，几句对白后，蔡师傅指着对面三楼我寝室的窗口……

因为挂着竹帘啊，我能看到他们，他们看不到我的

因为楼下有喧闹喜庆的篮球比赛啊，蔡师傅就没有象往常那样直接大声吼我回办公室

因为、因为我脑子一片空白啊，我居然还呆坐在窗前、等待着意料中的敲门……

第二天上班，蔡师傅满脸坏笑对我说，那个“漂漂亮亮、花枝招展”……
请原谅蔡师傅的用词，他无非是想描述来客的美丽动人，呵呵
我忙说，谁，不是吧，没有啊
蔡师傅的笑变得诡异了，呵呵

为啥更诡异？厂内流传我约见女生一夜未归如何如何，在没有微信段子的那个年代，“一夜未归”的杀伤力很大啊。
好在对门的马姓女生替我避谣：小曹天天回来了的。我当然知道啦。听他的脚步声啊。
确实，年轻时我走路下脚很重，如果后跟还钉了马掌，那，那整栋楼都能替我作证的。

是的，事实就是：我正在三楼寝室为女笔友写赠言、而从未来过单位、来前也未电话书信约定、这个女笔友就出现在对面二楼我办公室的走廊！
天哪，还穿着花裙子！在我印象中她的衣着一直很低调啊。

简单说说这个女笔友“花裙子”，人民南路四段一号省博物馆的员工，现在草堂附近的省博物院的中层。看客中没她同事吧？
花裙子，只能这样称呼这个笔友了，一个字都不敢透露，用字母都不行。
那时，我和她交往刚有三四个月吧，也见过几面。偶有电话联系，我更喜欢接到她的书信，信纸上还有淡淡的……呵呵，会这样小花招，那个年代的小女生不常见哦。

我不知道她对我的认知。虽然，她从没给我划红线，我也从未有触线反弹的感觉，但我总觉得很难再进一步。
也许是我太不自信，比如赠言都没写在扉页上。

对了，那套书是我亲自送进花裙子办公室的，人民南路、四段、一号、楼上……还小坐了一会。
言谈有点压抑，是她太多愁、还是为赋新词强说愁？总觉得她少了点她那个年纪该有的天真浪漫。我顺手用铅笔在便签上留下几行鼓励的文字。是的，铅笔、便签，就这么顺手的随便。但文字的内容我至今还能记住九成以上。
书生处事（仿袭铁马集）
天生日月，有明有暗；太阳照在高山上，也照在小草上。
世界，不全是坏的。

书生处事，勿卑勿亢；欢笑映在他脸上，也藏在你心上。
世界，不全是坏的。

（奇怪，我刚才搜索了部分关键词，居然找不到出处。难道我增补得太凌乱？）
几天后她的来信中，还提及此事，还有诸如“漫不经心、聊聊数语、富有哲理”的夸奖。
哈哈，现在回想起来，都是满满的得意。

此后，我们还有几次见面或书信往来，再然后，我这边就不方便主动和她保持高频次的往来了，每隔几年、十几年……你懂得起的噻。
那次，花裙子毫无征兆突然到我单位找我时，我正和女友闹别扭，情绪很容易象墙头草那样被一阵风……而我、我又是个很自负的人，不愿意在那个时间点出现能左右我心智的因素，更何况是我很敬慕的花裙子呢。所以……

花裙子在蔡师傅指点下走下二楼……
而我还呆坐在窗前、等待意料中的敲门……
酝酿着假装的意外惊喜（我承认：只是假装意外，惊喜肯定是真实的！）

我呆坐在窗前、等待意料中的敲门……

一分钟，又一分钟，再一分钟！
那段路程，我平时不会超过一分半钟的，花裙子怎么那么慢？
我再也等不下去，我快步……不是跑下楼，而是跑向楼顶……楼下篮球场上的比赛还在继续，只有欢笑一片，没有花裙子！
我转身跑向楼顶的另一边，放眼在厂外小巷中寻找花裙子……由近至远……看到了、看到啦，花裙子！
花裙子正骑车转过拐角上了小街，小街出口对面有个白芙蓉宾馆，向城内走路过西门车站，上一环路或由花牌坊街穿城去人民南路……是的，花裙子回家去了

我不记得我在楼顶呆了多久
我更不知道花裙子为何没有上楼
我甚至不记得几天后我送书到花裙子办公室是否谈及她去了我单位
但，我清楚记得：我在花裙子办公室没有勇气告诉她“我看到了二楼的花裙子”

如果，还有机会，我一定要告诉花裙子：

那套书、
在早已泛黄的书后空白页、
在我赠言中、虽然我不记得任何一个字、
但我坚信：有一个不该有的“圆点”，我下楼顶后点上去的一个圆点、

默默铭刻着我看到了“二楼的花裙子”！

岁月如梭，回首往事，除了甜蜜中的苦涩，还有我默默的祝福。